来源:家长帮广州站 作者:@飞天鹅 2017-02-14 11:26:26
本来嘛,大脑的发育因人而异、有快有慢,并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可以拔苗助长。“学习”一词在日语里叫“勉强”,我看这些小孩考学是有点勉强。
“我们――不可能落榜”
五年级的时候,家长要开始带孩子去看学校,好将孩子心中的“受验”变成看的见、摸得着的东西。
绝大多数私立学校都会在秋天举办“学园祭”(文化节),内容有演剧、演奏、展览等等,五花八门,全是学生自己组织,老师不指导。
参加“学园祭”,学校的风气和学生的素质一目了然。成熟点的小孩会玩味学校的“感觉”,幼稚点的小孩感兴趣的可能是饭厅里的菜单:“这个学校饭菜香,我要考这里”,这还真是有些孩子的报考动机。
日本的私立学校有男校、女校,也有少数男女共学的学校。我们打算报考男女共学的学校,不料遭到塾长当头一棒:“没听说吗,从初中到高中是男女生长差异最显著的年龄段,正是考虑到这一特点才分别创立了男校女校。向往男女共学的话还不如上公立中学呢!”
这话说得我们母子俩心悦诚服。据说,传统的男校培养学生“质朴、刚毅”,传统的女校培养学生“秀外慧中、自立自强”。日本的私立学校种类很多,各有特色,和一本纲要统遍全国的公立学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有以悠久历史为自豪的老学校,有以培养国际人才为特色的新学校。有“能与大学共享资源”的大学附属学校,也有传播上帝声音的教会学校。
有的学校伸张学生的个性,有的学校注重培养团队精神。有家女校早自修不是看书居然是“运针”:一心不乱地缝针线,以锻炼高度的注意力。
私立学校因其多样性一直受到青睐,家长可以按孩子的性格和口味寻到所需。
六年级的时候塾里已是战鼓咚咚,但儿子的成绩依旧起色不大。我说:算了,不要再“勉强”了吧?他不干,于是在六年级的秋天转到了W塾。W塾老师都是专职的,指导有方,对学生是不是交回家作业也管得彻底,孩子的学习热情渐渐上来了。
记得开考的前一周,W塾召开了“战前激励会”为考生壮胆。只见塾长率领任课的老师在台上一字排开,高举拳头扯着脖子仰天大喊——
“我们――不可能落榜”
“我们――绝对能考上”
台下的小朋友也跟着挥起了小拳头:“我们――不可能落榜”,“我们――绝对能考上”。
喊声震耳欲聋,磅礴的气势几乎掀翻屋顶。老师和小朋友的头上都扎着白布条,上面有任课老师的题词也有同学的签名,那个气氛就差咬破手指写血书了。
日本的小升初没有统考,报一家考一家,报几家就得练习几家十年以上的老考题。考试的日子也因校而异,有的学校只考一次,有的学校有多次机会。
考试当天,老师会带着印有塾名的袖章早早地等在了考场外面,一见到自家考生赶紧迎上去握手鼓气。有时,一个老师得兼顾好几个考场,这里刚打完气马上赶赴另一处“加油”。
儿子回忆说,那天,老师的手冰冰冷,大概还没吃早饭。但还是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:“加油啊,我把我的power(能量)都给你”。
东京地区从2月1日起开考。有的学校是第二天张榜公布,有的学校是当晚电子开榜。张榜公布有一个查找的过程,给人以心里准备。相比之下电子开榜就有些唐突:打开计算机,输入号码后,唰的一下结果就跳了出来:“合格”?“不合格”?喜悦和悲哀都来不及玩味。
那一年“受验”的人特别多,竞争激烈,屡战屡败有的是。有的小朋友一天考两个学校,有的要考四五天,大人小孩都精疲力竭。我很是惊讶:小小年纪居然能经历了一次次落榜还不放弃。“受验”与其说锻炼了脑子,不如说更锻炼了意志。
考完后,几位要好的家长聚在一起反思。
我彻底反省了两点:第一,上“进学塾”之前必须先把基础打打好;第二,适合“文火慢炖”的小孩绝对不要送去“拔苗助长”。这两点没搞妥的话,很可能会落个“竹篮打水一场空”。
“受验”的确锻炼了小孩的意志,还被超前灌进了许多知识,但一个个都因此而戴起了眼镜。
小升初考终究是件劳命伤财的事:进学塾的费用一年近百万日元,考进私立中学的话,日后每年至少也要多花六七十万的学费。试想,如果公立学校能让人放心的话,谁愿意在义务教育阶段轻易去考私立?
日本向芬兰学习,一批学生被贴上“宽松时代儿”的标签
说起来,小升初热考的起因是宽松教育为指针的“新学习指导纲要”。那“宽松教育”又是怎么回事呢?它的探索始于上个世纪的80年代,据说是日本对之前诸多教育问题反思的结果。
1955-1973是日本高度经济成长期,同时也是战后出生者的就学高峰期。当时,为了应对时代的需要,政府在教育的数量和质量上都作了大幅度调整,扩展和加深了教育内容。
“填鸭式教育、超特快授课”把教师学生都折磨得疲惫不堪。据调查,当时高中70%、初中50%的学生“消化不良”。不少学生对学习丧失了信心,中学和高中还因此频频出现“暴力、欺弱、旷课”等现象。
那小学怎么样?我问过好几位在这年代上小学的朋友,她们都说小学松紧有致、很开心啊。但因此而改革的“宽松教育”,却把问题不大的小学也一刀切入其中。先是从1980年开始将教学内容减去一成,随后在90年代逐步减少周六上课。到了2002年,彻底变成周六全休,教学内容也一下子减少了三成。
2002年的“新学习指导纲要”把宽松教育彻底推向全面,受其影响的那批学生,还因此被贴上了“宽松时代儿”的标签。
宽松教育的初衷是想让学生有更多的时间“自己寻找感兴趣的课题,自己调查,自我提高”。理念很动听,似在学芬兰。
芬兰的义务教育很“宽松”,但学生的综合学习能力却名列世界前茅。之所以能做到这样,决定性的因素是教师。教师是芬兰最受仰慕的职业,云集了国内最优秀的人才。其重视实践的教师养成制度,培养出来的教师都具有很强的专业能力。
再看看日本,“二战”后院校合并,师范学校成了大学的一个学部,还推出了教员资格考制度。也就是说,大学在学期间,即便不是学教育的也都可以选修有关课程,考获教员资格。
而且,这个资格能受用终身(前几年才被改革成10年更新):哪怕没有经验或空白几十年,照样可以参加公立学校教师的应聘考试。很多学生正是为了多留一条谋生之路才去考的。
于是,教师队伍里就出现了许多有资格但并不称职的教师,甚至有许多“不想当教师”的教师。传统说的“灵魂工程师”,缩水成了普通公务员。
芬兰注重培养教师有不断进取的意识:要想很好地指导学生,必须不断提高自我,站得高才能望得远。教师也不用兼杂务,可以专心搞教学。
相比之下,日本的教师杂务多、上班时间长,除了上课,还要兼管各种课余俱乐部。小学的班主任更辛苦:一个人要管30至40人的班级,除音乐课以外,所有的课都一个人兼,还要指导各种活动,暑假还得参加进修。我看他们精疲力竭的,哪还有精力“更上一层楼”?
宽松教育全面展开后,教学内容被剪掉了三成,但增加了一门叫“综合学习”的课程:学生自己命题,自己学习,自己寻找答案。这一看就是芬兰的翻版,教师们一下子被切换到了一条自己都没有走过的路上,与其说指导学生,不如说匆匆忙忙地和学生一起摸索。
政府只是提了个动听的理念,却没能象芬兰那样给出具体的评价标准和专门的后援体制,结果害苦了第一线的教师。教师普遍反映:负担比从前更重了,可用于研究教材的时间也大大减少了。看来,最需要宽松的不是学生而是教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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